安亦雪

正是因为寸步不让,所以才称之为荣耀。

犯贱

青梅竹马,许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你是我的青梅竹马,似水流年。 

我却不是你的两小无猜,如花美眷。 

萧清眷,温竹年。

青梅竹马,终究是别人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这是一个受喜欢攻,攻喜欢白月光,攻受一起犯贱又脑残又没心没肺的故事。

 


第一章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写道:每个男人一生大概都会爱两个女人,一个是白玫瑰,一个是红玫瑰,当你得到红玫瑰她便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玫瑰就成了床前明月光。当你得到白玫瑰,她便成了衣襟上难看的白米粒,而红玫瑰则是胸口永远的朱砂痣

 

每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总在想,每个男人?哪来的每个?我不是男人吗?

 

我叫萧清眷,从小到大,我只喜欢过温竹年一个人。然而温竹年却是张爱玲笔下的‘每个男人’。更可惜的是我并不是他胸口的那颗朱砂痣,一定要说的话,我只能算是墙上的那一抹蚊子血。

 

因为两家是世交的缘故,我和温竹年从小一起长大。据说当温竹年还窝在他妈怀里吃奶,而我还在我妈肚子里探索的时候。我妈就指着肚子直言,如果她肚子里的娃娃是个女孩就许给温竹年当媳妇,两家老妈更是一拍即合为我们取了名字。

 

温竹年,萧清眷。

青梅竹马,许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这本来是两个顶好的名字,如果我真的像我妈想的那样是个小女娃的话。

 

即使到了后来我妈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感叹,恨不得把我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变成她的小女儿。其实我还是很佩服我妈的,即使她知道后来她生的是个宝贝儿子,依旧把她亲爱的儿子,也就是我取名萧清眷。

 

在我前十八年的人生里,我恨透了这个名字,就因为这个名字,我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他们总是笑我是温竹年的小媳妇,后来我又不由得不感谢老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就好像是自己能用这个名字维系住我和温竹年最后的牵绊一样。

 

既然提到了温竹年,就不得不提一下他心里的那道白月光。

 

温竹年喜欢的人叫肖然,咋听起来就是一个温柔柔软的名字,就像肖然这个人一样。肖然是我父亲那边往上数三辈关系的亲戚,虽然就年龄来讲,肖然自己还要大我半岁,但是论辈分来数的话,他还是要叫我小叔的。

 

每当肖然叫我小叔的时候,我总会皱着眉纠正他叫我的名字。可是无论我怎么说,肖然还是一样不淡不咸的叫我小叔。我在纠正了他很多遍,依旧无果之后只能选择放弃。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肖然。那时他的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肖然的父母因为车祸不幸身亡。原本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就只剩下了他自己。肖然的奶奶托人找到了我父亲,希望我父亲能帮助肖然转到市里读书。就这样十岁的肖然强硬又突兀的进入了那个只有我和温竹年的世界。

 

也许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当时的肖然显得非常的冷漠。虽然妈妈和爸爸反复告诉我要多多照顾肖然,但是在碰了几次壁之后,我还是聪明的选择了远离肖然,然后转头去找温竹年玩耍。

 

让我意外的是,一向对我爱答不理的温竹年却对肖然产生了在我看来十分诡异的兴趣。温竹年会主动跟肖然说话,也会对他笑,更会在肖然对他不理不睬的时候与他分享那套我求了他好久,他都没有借我的游戏卡。

 

往后的许多日夜里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温竹年宁愿喜欢一个对他爱答不理的肖然,也不喜欢从小就对他纵容有加的我?

 

这个答案在许多年后,终于借由锐利的现实被我知晓,总结起来不过是一句:上赶着不是买卖。

 

人就是犯贱,我是,温竹年也是。

 

其实一定要我说的话,我也说不清我为什么会喜欢温竹年。他并不如我好看,对我也总是冷冰冰的。可就像有句歌词唱的那样,‘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当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总觉得矫情,但是后来我又不得不承认,温竹年就是我的无可替代。

 

只要我看见他就会觉得欢喜,无论何时见到他,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哪怕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欢。

 

即使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温竹年喜欢的是肖然,但我还是控制不住那份喜欢。它就像是生长在我心中最本能的存在。

 

我喜欢温竹年,比谁都喜欢。

 

 

十五岁那年,我和温竹年,肖然一起踏进了高中的大门。当时两家老妈打着防止早恋的理由毫不犹豫的把我们送进了男校。

 

所以此后的三年,学校的学园祭几乎成了我的噩梦。第一年的时候,笑眯眯的班长找到了我,他拿出了白雪公主的剧本,班长眨了眨那双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眼睛,带着玩笑一般的语气对我说,“萧清眷,你要不要来演《白雪公主》温竹年是白马王子哟。”

 

这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却让我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想象起了温竹年穿上王子装的模样。温竹年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他的确长了一张宛如白马王子的脸。虽然论帅气温竹年肯定不如我,但是抱着王子总不能比公主还矮的念头,我想或许我将就一下去演白雪公主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是当我翻开剧本的时候,气的差一点就把个剧本摔在班长的脸上。温竹年是王子这没错,可是我,为什么我的角色是白雪公主恶毒的后母啊!

 

我捏着剧本几乎是恶声恶气的质问着班长,“白雪公主呢?是谁?!”

 

班长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笑到没有,他指了指我的后面。

 

然后我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皮肤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一样’的白雪公主。

 

肖然更是万分配合的对我笑了笑,轻轻柔柔的叫了声小叔。

 

我当即就摔了剧本对他们说我不演,结果我还是演了。

 

当我看着镜中映着的俊脸,重复着那句恶毒皇后的经典台词,“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真的以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呸,是男人!

 

对,像肖然那样清汤寡水的长相哪里比得上我?也只有温竹年这种瞎了眼的王子才会去找那么个平淡无奇的白雪公主。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第二年我们班的节目是《睡美人》。温竹年还是童话中温柔完美的白马王子,而我,我却是给公主施咒的恶毒女巫。

 

第三年,最后一个学园祭,我终于拿到了公主的剧本,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跟温竹年扮演的王子走到了一起。只不过,那一年我们翻拍的童话故事是《海的女儿》。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偷走,说起来有肖然加入的这些年,我似乎比以前更加开心。因为有肖然在的时候,我总是能看到温竹年更多的笑容,即使那些笑容并不是对我。

 

高三临近高考的那时候,肖然因为奶奶的去世回到了他出生的那个小县城。其实在我得知肖然将要离开的消息之后,除了一点点的不舍之外,更多的的确是爬满心房的喜悦。

 

不如说,我一直等待着肖然自己离开那个本就属于我和温竹年的世界。而现在他如我所愿离开了我们的世界。

 

肖然离开那天,温竹年显得非常低落,他站在肖然面前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我看着肖然,轻轻的对他说了一句保重,然后就迅速的低下了头,生怕肖然看到我眼中暗藏的那丝窃喜。

 

然而肖然却像是透过我低垂的头看穿了我的内心一样,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肖然的目光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在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肖然对我笑了笑,他说,“萧清眷,你没有心。”

 

这是肖然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让我惊讶的并不是他叫了我的名字,而是肖然所说的话。

 

事实上肖然一点也没有说错,我们一起生活了八年,哪怕是养只小狗也该有了感情。可我却在肖然即将离开的时候,因为他的离去在暗自窃喜。

 

所以,肖然说的没错。

我的确是没有心。

 

但人都是自私的生物,无论是八年还是十年,我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接受肖然出现在只属于我和温竹年的世界中。

 

所以现在肖然走了,我很高兴,仅仅只是高兴而已。

 

肖然离开的时候,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和温竹年的背景良久。一路上温竹年和肖然谁都没有回头,可我却不知为何突然希望肖然能回头,用他那温和的声线像以前一样叫我一声小叔。

 

温竹年回来之后,我陪着他坐到了路边,然后一起喝灌装的啤酒,等到我将手中的易拉罐扔到路边的时候,温竹年突然回过头抱住了我。他的眼泪打在了我的颈间,我从来都不知道人的眼泪有这么滚烫,几乎要把我灼伤了。

 

我陪着温竹年沉默,我陪着他悲伤,我和以前一样专注的看着他,虽然我知道他想着的是肖然。

 

回抱住温竹年的时候,我的内心忽然升起了一种可悲的喜悦。

 

然后我对他说,“温竹年,我喜欢你。”

 

温竹年埋在我的颈间,连惊讶都没有,他和以前一样用一种平静又冷淡的口吻对我说,“我知道。”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正视我的眼睛,我说,“温竹年,我们在一起吧。”

 

温竹年看着我,他眼中的冷淡即使在此时此刻也没有减少分毫。

 

他说,“萧清眷,我喜欢肖然。”

 

我突然就笑了,不知是因为温竹年的话,还是因为心中汹涌而过的疼痛。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说,“没有关系。”


肖然已经走了,温竹年身边最亲密的人只剩下了我,只要温竹年能喜欢我,那么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是真的不在乎。

 

反正我已经犯贱了这么多年,如今只不过是在迷途知返和继续犯贱中选择了后者。

 

那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有温竹年陪着我一起犯贱。





作者有话:昨晚突然想起来的一个脑洞,大家一起犯贱的缺心眼故事。因为没有大纲,所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续……


评论 ( 9 )
热度 ( 10 )

© 安亦雪 | Powered by LOFTER